歷經右耳失聰和憂鬱纏身 療癒歌后曹雅雯,顛覆台語歌苦情形象

2021-08-23 12:08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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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歲生了一場大病,自此右耳失聰,但愛唱歌的曹雅雯沒放棄,參加歌唱比賽出道,得過憂鬱症、走過低潮、拿下金曲台語歌后。被封為「江蕙接班人」的她,有著傳承台語文的使命,以貼近年輕人的音樂語彙,把台語歌唱得很chill(放鬆)。

曹雅雯-金曲獎-歌手-台語-自本-文青2017年拿下人生第一座金曲台語歌后,今年曹雅雯再憑全創作專輯《自本》入圍金曲8項,與原民歌手桑布伊並列入圍大贏家。圖片來源:好聞國際提供

今年金曲獎入圍公布的那天,曹雅雯緊張到吃不下午飯,手中的碗筷端起了又放下,動作重複好幾回,一碗湯喝了快4小時還沒喝完。

這是她自立門戶、自己當老闆組工作室後,首次包辦創作、製作、編曲、錄音的專輯,心情自然緊張。不過曹雅雯的聲線、唱功,早在2017年就被金曲獎肯定,拿下她人生第一座台語歌后。

這回全創作的專輯《自本》報名金曲獎,坐在家中看入圍直播的曹雅雯,接連8次被念到入圍名單,激動到思緒亂了套。包辦整套創作的她,每聽到一次入圍,都會心慌,短短時間內,她連慌了8次,心怦怦跳,這對她是難以置信的肯定。

 


新專輯《自本》是曹雅雯把過往的日記一篇篇翻出,全心全意跟人分享「最原本的自己」。(好聞國際提供)

名單公布後,曹雅雯手機湧入恭賀訊息,當下她不是一一回覆,而是訂了基隆的民宿,「讓我去山上躲一天,」她丟下這句話給經紀人後打包走人,沉澱了一整晚才得以面對。

之所以這麼緊張,全因為《自本》打破過往台語專輯的製作方式,結合Lo-Fi、電子、民謠、Funk等元素,這是費工又殫精竭慮的事。而且這張全創作作品,更是這個右耳失聰的女孩,把過往的日記一篇篇翻出,把長大面對憂鬱症挑戰的回憶,一個個往心裡深處挖,全心全意跟人分享「最原本的自己」。

 


曹雅雯

  • 出生:1986年
  • 現職:創作歌手
  • 學歷:長榮大學翻譯系
  • 成績單:第28屆金曲獎最佳台語女歌手獎(2017年)、《自本》獲2021中華音樂人交流協會年度十大專輯、《自本》入圍第32屆金曲獎8項大獎

歌壇艾蜜莉,顛覆台語悲情形象

出生在台南,曹雅雯是家中的獨生女。她跟電影《艾蜜莉的異想世界》主角艾蜜莉一樣,有著一雙明亮大眼,時而無邪地觀察世界,時而又露出白眼,表露對生活的厭世。

艾蜜莉喜歡在電影院裡暗中觀察人們的喜怒哀樂,曹雅雯則喜歡坐捷運時觀察乘客的一舉一動,「他跟她是什麼關係?互動為什麼是這樣?」古靈精怪的她把生活觀察化為寫歌靈感,還幽默寫下〈Cowbell〉,大玩諧音「靠北喔」,慵懶帶點隨性的曲風,擠入Apple Music 2020年度百大最佳歌曲,讓曹雅雯受封「另類療癒系天后」,顛覆過往台語歌曲悲情的形象,吸引年輕歌迷喜愛。

 

 


曹雅雯以牛鈴為靈感寫出的新歌〈Cowbell〉大玩諧音「靠北喔」。(曹雅雯提供)

然而在成為歌手之前,曹雅雯就只是個愛唱歌的女孩,一個人對著空氣哼哼唱唱就能自娛,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站上舞台。

憑左耳做音樂,側著頭學混音

10歲那年她生了場大病,右耳就此失去聽覺,「當下只覺得有點小受傷,」樂觀的她直到長大才感覺到差異。但她也沒放在心上,每回演唱會得戴耳機監聽聲音,個性爽朗的她還會自嘲,「耳機做一支就好,做兩支要幹嘛。」

不設限的她,沒把缺陷當藉口,籌備《自本》期間,曹雅雯還向製作人張三提出想學混音,張三一度面有難色,「一隻耳朵聽不見怎麼學?但確實有特例,」只不過混音時,得把脖子轉90度、側著一邊聽,才能把聲音混得勻稱。

 


曹雅雯側著頭靠左耳聽混音。(曹雅雯提供)

聽到有跟她一樣一耳失聰的混音師,好勝心強的曹雅雯說,「我就側著一邊混音就好啦,為什麼我不能學?」她認為,「凡事都有解決的方法,既然想要做,一定有方法可以達成。」

張三說,只能憑左耳做音樂是一件很辛苦的事,不只混音,在編曲或錄音方面也都不容易,「但她從未退縮,加倍努力,花更多時間研習。」

上天關了一道門,必定留下一扇窗。曹雅雯雖失去一耳聽力,反而讓她更專心聆聽自己的聲音,也更專注於音準。

一度憂鬱,找回愛唱歌的自己

她從17歲開始參加歌唱比賽,一路拿下江蕙盃全國歌唱大賽總冠軍、亞洲新人歌唱大賽第二屆季優勝,但更多人對她的認識,是在民視歌唱選秀節目《明日之星》,她一路衛冕20關、成為百萬獎金得主,接著發行單曲、跑宣傳活動,莫名地「被出道」。

 

江蕙經紀人、歌壇金牌製作人陳子鴻說,他一路在《明日之星》看著曹雅雯成長,「能從比賽脫穎而出不容易,她的唱功很扎實,不管是音色、音準和唱歌的細節,都是下過苦工。」

然而在曹雅雯的記憶裡,她的第一次歌唱比賽是在幼兒園,當時還是她自己報名,「別的同學穿著公主裝,我只穿幼兒園的運動服就上場。」

那天她唱了龍千玉的〈第三杯酒〉,歌詞裡的「來來來將燒酒捧高高,我祝福你順風照心願」,5歲的曹雅雯什麼都不懂,只知道模仿龍千玉歌聲裡的抑揚頓挫,第一名的獎品腳踏車就這樣給扛回家。

對曹雅雯而言,「我只是喜歡唱歌而已,沒有想過要當歌手,」卻意外走上這行。

出道後才發現,在演藝圈不是只有會唱歌就好,上節目得配合做效果、和主持人互動,「我一心只想好好表現、好好唱歌,最後看起來變成很呆板的歌手,」接著通告銳減,幾個月都沒工作,得和朋友借錢過生活,還一度得了憂鬱症,嚴重時還會用指甲摳身體,「整個手都是傷口」,最後是靠著粉絲的支持才走過低潮。

 

 

罹癌的歌迷說,「謝謝你的歌聲,陪我撐過化療。」因追星曹雅雯而相識的男、女歌迷感謝她,「因為你,我們才會遇見另一半。」歌迷接連的鼓勵點醒她,「我好像還是有點價值,不應該躺在家裡軟爛,」於是她提振精神,找回過往喜歡提筆寫作、愛唱歌的樂趣,重新再出發的第4張專輯《一生平安》,便讓她首次被提名金曲最佳台語女歌手。

隔年,曹雅雯以《思念的歌》再度入圍,打敗秀蘭瑪雅、黃妃、李婭莎,奪下金曲台語歌后,當時曹雅雯的偶像江蕙還親自打電話道賀。

後來的曹雅雯,工作當然滿了,上娛樂節目也會開始搞笑,「形象什麼的就算了,做自己就好,」她拋開台語歌「苦情」的刻板印象,念長榮大學翻譯系、第二主修法文的她,還曾在專輯裡翻唱法文歌,翻轉台語專輯的製作方式。

 


私底下的曹雅雯喜歡寫作,最想當作家,現實生活中的她文青又厭世,以慵懶輕鬆的曲調,看淡生活裡的沉重壓力。(好聞國際提供)

帶著懂她的聽眾往前

出道10年的曹雅雯,僅管當年入行有些「順應時勢」,她笑說,「我最想當作家,」這些年下來,她寫詞也譜曲,某方面早已是個寫作家,但更讓她找到當歌手的使命。

「台語是很美的語言,可惜很多年輕人現在不太會講台語,」曹雅雯說,一次在計程車上,司機訝異她台語講得遛,讓她有些納悶,「我在台灣台語講得好,哪裡值得被稱讚?」

為了讓年輕人接近台語,《自本》她找了神祕歌姬「?te 壞特」跨界合作演唱〈若是明仔載〉,台語歌詞融合薩克斯風、吉他、電子節奏編曲,以年輕人喜歡的chill(放鬆)元素,演唱高中同學意外身亡帶來的震撼,歌曲看似輕巧,其實蘊藏著生命的重量,「這樣年輕人應該會有一點興趣了吧?」她說。

 

張三表示,「雅雯在音樂創作上很有企圖心,想帶著懂她的聽眾往前,在《自本》專輯裡,她不只堅持還很厭世,文青又不失親距,這是她骨子裡的原貌。」

疫情升三級警戒以來,曹雅雯一個人待在家做好防疫,「我超級怕沒事幹,」以往那段沒通告、沒演出的日子她過怕了,這段時間她盡可能找事做,「追劇、寫歌、看書、練吉他,已經開始著手寫新的作品。」

近期她將在線上開唱,獻上她以中文演唱的〈抱一個〉,透過歌詞「親愛的你並不寂寞」,用溫暖的歌聲,撫慰疫情下每個寂寞孤單的心。

(責任編輯:黃韵庭)

原文連結https://www.cw.com.tw/article/5116611?template=fashion&utm_source=fb_cw&utm_medium=social&utm_campaign=fb_cw-social-daily-210822-5116611&fbclid=IwAR0KGfv9ZA1Q7K86tCoENTqt9KdVCsb8Mc-CD0ZelUlPJRwZkTbenopJ23s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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